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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涛骇浪中,他们拯救生命——记交通运输部东海救助局潜水救生员团队 ​

2022-08-11 14:45:18 中国潜水救捞行业协会 阅读

每一次出发都是生死未卜,每一回扎入大海都拼尽全力。

“把生的希望送给别人,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这是东海救助局无私无畏的职业精神。在无边无际的东海上,上海救助基地特勤救助队的每一位潜水救生员都将这句话铭刻在心。

什么是潜水救生员?“就是从事海上人命救助的专业潜水员,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潜入到海里水里去救人,比如在翻扣船里救人、随船海上应急保障,配合警方水下寻物等。”问到这个问题,救助基地特勤救助队负责人唐顺杰简单这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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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救助局的上海救助基地特勤救助队现有16名潜水队员,平均年龄在36岁,最小的队员是名“00后”。如今,大部分的潜水队员都毕业于广州潜水学校,经过两年制的系统学习培训,进入到全国各地的救捞系统。

从高三填报完志愿的那一刻,这群队员们就知道自己从此将与大江大海结下不解之缘。成为一名潜水救生员并不容易,光体检这一项,就细微到需要拿一根牙签在皮肤上划过,检查划痕褪去的快慢。据潜水队员刘利华回忆自己报名时,当时300人进入体检环节,最终只有15人得以通过。

虽在校园中已接触潜水两年,但大部分的队员都是在工作后才意识到这份工作不仅仅是一头扎入大海,更重要的是“救人”,队员们称其为“应急救助”。

“应急救助”这几个字的背后是365天24小时的坚守。目前基地时刻配有一支5人分队,24小时实时待命,通过轮班进行休息。家在外省市的潜水员们,轮班一次往往就是三四个月,特勤队分队长徐宝龙粗略一估,“一年大概有290天时间在岗,多一点的估计300天出头。”

每天早上开工前会,雷打不动地进行体能训练,跑步、游泳、器械训练,对潜水设备进行操控熟悉和维护保养……即便不出任务,也有着满满当当的训练安排。唐顺杰介绍道,“这个工作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背一个大气瓶,戴上面罩、头盔,全副武装的重装设备在陆地要有60公斤左右,当然下到水里就没那么重了。”

遇到救助任务时,往往需要立即赶往现场,一个人下水,一人应急保障,一人水面指挥,两人支持协助,“一旦下水作业的队员发生险情,应急保障的潜水队员需要立刻下水帮助脱险。在任务没有完成的情况下,如果作业时间过长还需进行轮换。”唐顺杰这样解释5人队伍标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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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记者问及轮换作业的情况是否常有发生,几名队员都笑了,“经常会碰到,想象中一个潜水员下去就能把问题解决了,实际上是搞不定的。”“我们碰到这种情况非常多”。遇上艰巨任务时,曾出动了12名潜水员,一个人下水干1—2个小时,16个小时才完工,多年“老兵”刘利华说,“没办法,水下作业累,体能消耗非常快,必须休息等恢复,而且一般空气潜水,1个人在24小时内不能再下第2次水,容易得减压病。”

唐顺杰将潜水作业比作工地建设,“到水下去就像是在工地上做工程,工地要搭构架、浇水泥,水下一些潜水打捞作业就要搜寻、定位,再去穿钢丝、吊钩,各个步骤都需要潜水员合作,一个人完成一部分。”

在大海中,由于江浙沪一带的海域水质浑浊,潜入大海目光所及之处往往是漆黑一片,只能通过手触摸去辨别物品的属性。即使戴着手套,割伤划伤也是家常便饭,笑称自己皮糙肉厚的唐顺杰说,“割伤了,在水下低温的状态是感受不到的,只有上来以后才会感到疼。”

不仅如此,救助常常会涉及水下切割,需要用电氧物质碰撞融化船体钢板,切割时崩裂的火花能高达1000多度,“铁渣到处乱飞,像放烟花一样,眼睛还能看到红光。”铁渣卷入手套的开口,根本来不及脱下,在低温的水下烫伤了刘利华的手掌根,至今这道6、7年的伤痕还未褪去。

2020年,载运3000吨危险化学品的“隆庆1号”油轮碰撞起火,面对熊熊燃烧的巨轮,潜水救生员队伍顶着爆炸的危险,登轮搜寻生命迹象;齐心协力救助一条被几千米长的渔网裹住的翻扣船;凌晨五点,出海拯救一条快被吞噬翻扣的运砂船,在狂风骤雨中劝说不愿弃船的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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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名救助队员都有丰富的救助经验,他们说,每一次救助都是印象深刻的。但提及最惊心动魄的一次经历,队员们纷纷指向唐顺杰,让他说一说自己那场“36小时极限翻扣船救援”。

2016年,团队出发救援一艘翻扣的运输渔货的船。

在所有救援中,难度最大的就是翻扣船。

船舶发生意外后,搜救中心会发送船舶结构图,唐顺杰只能根据图纸对船舶结构进行想象,“船翻过来以后像个A字形,我们也没上去过,只能想象这个地方走上去应该是哪里。”

靠着杰出的三维空间构建能力,唐顺杰前期对船舶结构图纸研究得十分透彻,然而船舱内部的结构布局经过改动,已与设计图产生了巨大不同。唐顺杰潜入船舱后足足摸了一小时都没有发现入口。后面才发现,铁门在墙壁里面凹进去,打开小凹陷才找到楼梯通道,但是,船翻扣后乱七八糟的杂物都堆积在此,形成了阻碍。此时距离中午开展救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想着傍晚海上的气象条件将更恶劣,唐顺杰一鼓作气,未上岸休息,小心翼翼挤入通道。

好在进入后顺利找到了被困人员,按照常规操作方法,此时应该给被困人员系上一根引导绳,潜水员回到水面再带一套装备回去救援。

但救援时间紧迫,几乎到了分秒必争的地步,唐顺杰一咬牙,将自己的潜水头盔给被困人员戴上,自己拆下管子接上咬嘴用背上的应急气瓶呼吸,“我想的是我们两个人快速逃出去,这样抓紧点,我跟水面指挥说好以后就这么执行了。

万万没想到,被困人员没有抓住唐顺杰,在关键逃生位置楼梯口时,唐顺杰一回头,发现身后空空,他赶紧顺着船舱回去找。

耗时找回了人,潜水气瓶里的气越来越少,终于带着人回到楼梯口时,意外再次袭来,这个狭窄的通道由于反复穿行被两边的杂物又堵住了。“我那时候也有点慌了,怎么通道被堵住了。”

屏住呼吸,唐顺杰冷静下来思考到底是怎么被堵住的,“我拉了下潜水脐带,如果压到了是拉不动的,没想到一拉,是通畅的,说明洞口没有完完全全被堵死。”用头顶、拿脚踹、手去扒,唐顺杰硬生生把堵塞的通道拽开了一条生路,顺利浮出水面后,气瓶已经用完殆尽。

“被困人员的头盔能用三四个小时,唐顺杰背后的应急气瓶最多支撑20分钟,如果这20分钟出不来,两个人都出不来了。”这场任务中,徐宝龙负责水面指挥,他从水面通讯中听见了唐顺杰急促呼吸声,提着的心一刻也没落下,“平时咬着咬嘴吸很放松的,紧张的时候呼吸频率都会变高,他可以说是用命换了一条命。”

当时,被困人员在船里足足被困了36个小时,这场堪称奇迹的救援至今队员们难以忘怀。

大海波涛汹涌,气象千变万化,很多时候,潜水救生员就是“与天斗”。在天灾前,并非每一次救援都能有百分百的把握,有时候受到距离、气象、海况等影响,赶到时能做的就是打捞遗体,这对队员们的心理素质同样提出了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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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利华已经从业二十多年,灭过火烧船,救过翻扣船,参与过多起大型救助,“有一次,把船吊起来,满甲板都是逝者遗体,岸边都是在哭的家属,有个年纪很大的家属对着江面倒了一杯酒。”每次出勤,都是承担着巨大的使命,“家属跑过来看见我们直接要跪下来,恳求我们找到家属遗体。”刘利华停顿了一会,捋了捋情绪,“这冲击实在太大了,我们只能不停说会尽自己全力。”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陈宇斌是“95后”,入行刚刚三年,问及为何选择潜水员这份职业,他说自己向往大海,提及如何看待这份职业,他说自己小时候曾掉到水井,一度很怕水,进入行业后产生了变化。

渴望大海却又怕水,如果不是身穿一身潜水员队服,很难将潜水员与眼前这个白净的青年对上,这个进入潜校前不会游泳、从未去过海边的青年队员在第一次出任务后,给他带来了巨大影响,“事故现场围着很多人,我能感觉到,那群人向我们投来的目光是希望的眼光,他们说,‘到底是专业的’。”性格腼腆内敛的陈宇斌平常走路都喜欢低着头,但只要穿着潜水救援服,他总会抬头挺胸,那是属于他的“职业使命感”。

救助有大有小,任务各有不同,但是每次出勤,所有队员都会提起百倍精神,他们说,“只要能救到活人,就特别特别兴奋。”

未来,海上救援该怎么做,唐顺杰一直在思考。“现在工作中还有很多难题没解决,重大救助难题还没有攻克。比如,我们人才培养上确实是有一定滞后性的,我们培养一个人的时间跨度很大,可能要三年到五年。”

也就在今年年初,东海救助局召开了一次翻扣渔船救助案例后评估会,对潜水救生员在人员晋级、奖励、提拔等焦点问题提出了举措,救捞潜水员特勤训练中心作为交通强国试点项目也已立项积极筹备,海上救援的未来,将更科学、更完善,正如徐宝龙说的,“海上平安是我们最大的愿望,期待大家都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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